现代生活强度高、节奏快，许多人或因长期体力劳动，或因长期对着电脑及手机，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，并伴肩颈、腰椎、关节等疼痛。为缓解此类症状，一般选择贴膏剂药物和贴敷类医疗器械产品。此两类产品省时、方便、见效快，市场前景广阔。其中贴敷类医疗器械产品包括医用冷敷贴、远红外贴、穴位刺激贴、降温贴、热疗贴、热灸贴等，属于第一类医疗器械。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于2021 年 12 月组织修订的《第一类医疗器械产品目录》^[1] 中明确强调，该类医疗器械产品中不能含有中药（薄荷、麝香、肉桂、艾叶等）、化学药物（水杨酸、水杨酸甲酯、布洛芬、盐酸利多卡因等）、生物制品（血清白蛋白、细胞因子、酶、干扰素等）、消毒和抗菌成分（次氯酸、盐酸奧替尼啶、苯扎溴铵等）、天然植物（洋甘菊、百里香、薄荷脑、薄荷醇等）及其提取物等发挥药理学、免疫学、代谢作用的成分或者可被人体吸收的成分。患者若对产品成分潜在风险不了解，长期大量使用、错误使用可能会产生许多不良反应，严重损伤机体的生命系统，威胁患者的生命安全 ^[2-5]。

液相色谱 - 串联质谱法快速测定其非法添加化学成分（如双氯酚酸钠、泼尼松、萘普生、布洛芬、吲哚美辛、保泰松、氢化可的松、酮洛芬、醋酸泼尼松、对乙酰氨基酚等）的报道较多 ^[6-10]，但对水杨酸甲酯含量测定的报道较少。查询相关文献，水杨酸甲酯的检测方法主要有液相色谱法 ^[11，15-16]和气相色谱法 ^[12-13]，且多针对药品，包括橡胶膏剂 ^[11-12]、药油 ^[13]、软膏 ^[14-15]、片剂、胶囊剂等 ^[16-18]，但关于高分辨液相色谱 - 质谱联用法的报道较少。

目前针对腰腿疼痛有活血化瘀、消肿止痛的贴膏剂和贴敷类医疗器械。而贴敷类医疗器械基质复杂，多含有粘贴层，胶状物成分不明，一般包括医用压敏胶和远红外陶瓷粉，气相、液相色谱法检测易出现假阳性。本研究以贴敷类医疗器械为对象，采用超高效液相色谱 - 串联质谱法（UPLC-MS/MS）测定，利用色谱的分离能力和串联质谱的高选择性，实现对目标物的分离、确认和定量分析，旨在为敷贴类医疗器械的市场监督管理提供技术支持与参考。

1  实验部分

1.1  仪器与试剂

UPLC-XEVO-TQD 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仪（美国 Waters 公司，配置电喷雾离子源 ESI）、ME5 超微量电子天平 [ 赛多利斯科学仪器（北京）有限公司 ]， BT25S 电子天平 [ 赛多利斯科学仪器（北京）有限公司 ]，CLXXUVFM2 超纯水器（威立雅集团上海公司），HH-8 恒温水浴锅（上海江星仪器有限公司）。

水杨酸甲酯对照品（纯度 100.0%，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）；甲醇（质谱纯，Honeywell 公司）；甲醇（色谱纯，Honeywell公司）；氨水（质谱纯，Aladdin 公司），实验用水为符合 GB/T 6682-2008 的二级水。

供试样品为各大药房和网络购买所得贴敷类医疗器械。

1.2  对照品溶液的制备

精密称取对照品 0.01 g（精确至 0.01 mg），置于 10 ml 棕色容量瓶中，加色谱纯甲醇溶解并定容至刻度，摇匀，得质量浓度为 1 mg/ml 的对照储备溶液。分别取适量对照储备溶液于 10 ml 棕色容量瓶中，用色谱纯甲醇稀释并定容至刻度，摇匀，得1 ~ 100 μg/ml 水杨酸甲酯对照系列溶液。

1.3  实验方法

1.3.1  供试品溶液的制备

取样品 1 贴，撕开粘贴层，贴在定量滤纸上，用剪刀裁去多余滤纸，然后将样品剪成 0.5 cm×0.5 cm的小片，置于 150 ml 烧瓶中，加入色谱纯甲醇 40 ml，置于恒温水浴锅内 70℃连续回流 2 次，每次 2 h；合并浸提液并用色谱纯甲醇分 3 次冲洗烧瓶，再用色谱纯甲醇定容至 100 ml 容量瓶，经 0.22 μm 微孔滤膜过滤后进样分析，同法制备空白溶液进行比较。

1.3.2  仪器条件

液相色谱条件：WATERS ACQUITY UPLC BEHC18 色谱柱（2.1 mm×100 mm，1.7 μm）；流动相A 为 0.05% 氨水，B 为质谱纯甲醇，按表 1 进行梯度洗脱；流速为 0.2 ml/min，进样量为 10 μl；柱温为 40 ℃。 质谱条件：电离方式为电喷雾电离负离子模式、质谱扫描方式为多反应离子监测、毛细管电压为 2.50 kV、脱溶剂温度为 500 ℃、脱溶剂气流为 1000 L/h，其他参数见表 2。

表 1 UPLC 流动相梯度洗脱程序

注：A 为 0.05% 氨水，B 为质谱纯甲醇

2  结果与分析

2.1  质谱参数的优化

将质量浓度为 10 μg/ml 的水杨酸甲酯对照溶液进行一级质谱全扫描和二级质谱轰击，以目标物的分子离子和丰度较强、干扰较小的子离子组成离子对进行监测。同时对特征离子及离子间的丰度比作定性分析、丰度最高的特征离子作定量分析，以提高方法的准确性和专属性。质谱的锥孔电压和碰撞对目标物的裂解起着重要作用，因此重点优化毛细管电压、锥孔电压和碰撞能，以进一步提高该方法的灵敏度。实测水杨酸甲酯在 8.12 min处出现色谱峰，响应的 MRM 母离子为 151 m/z，子离子为 91 m/z、121 m/z，选取 91 m/z 为定量离子、121 m/z为定性离子，碰撞电压为 18 eV，锥孔电压为 26 eV。

2.2  色谱参数的优化

本实验从灵敏度、分离效果、分析时间、峰形方面综合考虑 BEH C8 柱、 C18 柱，最终选择 BEH C18 柱。流动相的选择中，观察乙酸铵（2 mmol/L、10 mmol/L）- 甲醇、乙酸铵（2 mmol/L、10 mmol/L）- 乙腈、甲酸水（0.05%、0.10%）- 甲醇、氨水（0.05%、0.1%、0.2%）- 甲醇等多个系统，发现在酸性环境下，对水杨酸甲酯的电离具有抑制作用，导致质谱没有响应，需使用碱性试剂提高离子化效率、增加信号强度，故采用氨水 - 甲醇系统。通过考察不同浓度的氨水（0.05%、0.1%、0.2%）发现氨水浓度为 0.05% 时，水杨酸甲酯的峰形、响应值均较好，选择 0.05% 氨水 - 甲醇作为流动相。鉴于碱性流动性对仪器的损伤较大，分析 0.20、0.25、0.30 ml/min 的流速后，采用 0.2 ml/min 的流速。

2.3  方法验证

2.3.1  专属性试验

取“1.2 项下的对照品溶液的制备”的溶液，按“1.3.2”项下条件进样测定，水杨酸甲酯定性和定量离子对的 MRM 图见图 1。取阳性样品、空白样品分别按照“1.3.1”项下方法制备，按“1.3.2”项下条件进样测定，阳性样品、空白样品的定性和定量离子对的 MRM 图分别见图 2~3。从图 1、图 2 中可以看出，对照品和阳性样品的峰型对称、尖锐，分离度良好，基线较为平稳，且阳性样品中的定性离子、定量离子的保留时间及离子丰度比均与对照品的保留时间、离子丰度比一致，则予以确认含有同一物质。从图 3 中可看出，空白样品的定性和定量离子出峰时间、离子丰度比均不一致，则不予确认，表明该方法专属性较强。

图 1 对照品定性和定量离子对的 MRM 图

图 2 阳性供试品定性和定量离子对的 MRM 图

2.3.2  线性关系考察

配制质量浓度为 1 、2、4、6、8、10、20、50、80、100 μg/ml 水杨酸甲酯标准系列溶液，按“1.3.2”测定，以定量离子的峰面积值对浓度进行线性回归，线性方程为 y = 0.50307x +191.14（r = 0.9997），结果表明，相关系数r > 0.999，水杨酸甲酯 1 ~ 100 μg/ml范围内线性关系良好。

2.3.3  检出限

UPLC-MS/MS 使目标物的精确质量数提取，基线噪音很低，信噪比一般较大，因此本实验不选择 S/N 为 3‥1 的浓度作为化合物检出限，S/N 为10‥1 的浓度作为化合物定量限 ^[8]，而是逐级稀释对照品溶液，以最小响应信号所对应的浓度作为检出限，然后以检出限的 3 倍确定定量限，实验测得检出限为 0.1 μg/ml、定量限为 0.3 μg/ml。

2.3.4  精密度

取样品按“1.3.1”方法制备的供试品溶液、质量浓度为 50 μg/ml 的对照品溶液，分别连续测定 6 次。在 MRM 模式下计算提取定量离子峰面积的相对标准偏差（relative standard de-viation，RSD）为 0.7%（n = 6），结果显示方法的精密度良好。

2.3.5  回收率

选取阴性样品分别添加 0.1、0.5、2 mg 3 个水平进行加标回收实验，每个水平各 6 份样品，按照“1.3.1”处理、“1.3.2”测定，结果显示回收率为90.3% ~ 100.7%，RSD 为 0.5% ~ 0.9%，表明回收率良好，见表 2。

表 2 水杨酸甲酯的回收率实验结果（n = 6）

注：RSD 为相对标准偏差

2.3.6  稳定性

取阳性样品，按照“1.3.1”处理、“1.3.2”分析，分 别 在 0、12、24、30、36、48 h 测 定。 在 MRM模式下计算提取定量离子峰面积的 RSD 为 0.6%，RSD < 5%（见表 3），表明阳性样品中的目标物 48 h内稳定性良好。

表 3 水杨酸甲酯的稳定性实验结果

注：RSD 为相对标准偏差

2.4  样品制备方法的分析

本研究对贴敷类医疗器械产品进行探讨，患者在使用产品时贴于患处，一般以 1 贴为 1 次用量，贴的大小与患者的部位有关，因此以 1 贴为实验用量。参照相关文献 ^[6，14]，选择甲醇为样品的浸提溶剂并采取冷凝回流的方式，获得浸提液。供试样品为各大药房和网络购买所得贴敷类医疗器械，部分贴敷类医疗器械产品名称及宣称功效举例见表 4。以铁粉或其他粉末致热为工作原理的热疗贴、热灸贴等贴敷类医疗器械一般含有发热粉剂，且发热粉剂不接触皮肤，不适用于此样品制备方法。

表 4 部分贴敷类医疗器械产品名称及宣称功效举例

2.5  贴敷类医疗器械产品中水杨酸甲酯的测定

采用建立的 UPLC-MS/MS 方法对市售和网购的贴敷类医疗器械产品（包括医用冷敷贴、医用冷敷凝胶、远红外镇痛贴、晕车贴、鸡眼贴等）是否添加水杨酸甲酯进行检测。114 份样品中，共检出阳性样品 29 份，检出率为 25.4%，含量为每贴 1 ~47 mg，且阳性样品多集中在医用冷敷贴、远红外镇痛贴样品中。

3  讨论

面对日益复杂的贴敷类医疗器械产品质量安全形势，检验、检测能力亟需高质量发展，以满足安全监管的需要。气相、液相色谱法是筛查食品、药品中非法添加物常用的方法，但由于贴敷类医疗器械基质复杂，成分不明，基质中的其他成分可能与水杨酸甲酯具有相同的保留时间，所以需高分辨的质谱数据提供准确可靠的信息 ^[5]，所以通常利用色谱法进行初筛，再用 UPLC-MS/MS 法验证，试验过程步骤多且复杂，耗时过长。本研究通过质谱、色谱条件的优化及方法学验证，证明本研究建立的 UPLC-MS/MS 法简便可靠、快速高效，可有效对贴敷类医疗器械产品中是否添加水杨酸甲酯进行监测。另外，贴敷类医疗器械非法添加成分繁杂，可参考文献 ^[6-9] 与本研究方法同时测定多种成分，省时省力，为批量处理分析样品提供便捷。本研究对 114 份样品进行测定，发现阳性样本 29 份，满足对目标物进行精准分析的要求，进一步验证了该方法可用于大批量样品检测的有效性和实用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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